雾   凇

原  作  

未踏南疆雪，先寻北国花。

白星开万点，红雨挂千桠。

雾岛居何处？松江水浣纱。

芊芊援素手，织梦到仙家。

改  作

一缕松江雾，满城西子纱。

寒星堆万点，飞羽挂千丫。

白雪歌才赋，朱山梨绽花。

殷勤天上手，织梦到人家。

吉林雾凇是松花江雾在气压、风向、温度的作用下，霜结在两岸树枝上，形成大面积的雾凇奇观，被列为中国四大自然奇观之一。独具魅力的吉林雾凇奇丽壮观，为多采的世界增添无穷的乐趣。“南疆雪”直呼而至，“北国花”借喻而来；无论南疆雪抑或北国花，都为雾凇所用。“南疆雪”反衬“北国花”，冬日南疆之雪可见，北国之花难寻。“未踏南疆雪，先寻北国花”，玩其状，叙其情，自有圆通处。然“南疆雪”三字与主题关联不紧，占去一角，已失先机。如剔此三字，其后“北国花”便无着落了，不如一并抹去，以“一缕松江雾，满城西子纱”出之，“松江雾”直出；“西子纱”曲接，皆为我所用。

“白星”喻雾凇，“红雨”喻桃花，三、四共承二。北国之凇，如天上繁星，地上桃花，才入我眼，便生我心。先以物状情，后以情状物，自有可读处。然“开”字及“星”不妥；“红雨”状“雾凇”不切（虽有红日之照，也觉差强）。以“寒星堆万点，飞羽挂千丫”替之，方觉心安(“飞羽”即飞絮，“寒星”即冰晶)。

“雾岛”即雾凇岛，在松花江下游，因雾凇多且美而得名。“水浣纱”喻江雾蒸腾，其状如云如纱，蔚为奇观。“雾岛居何处”犯题；“居”与“水”对仗不成；“松江水浣纱”被“满城西子纱”用去，此一并除之，以“白雪歌才赋，朱山梨绽花”代替。《白雪歌》为岑嘉州之赋，“千树万树梨花开”似可一用；朱雀山，吉林城南，松花江北，雾凇起，满山皆琼，亦然一景。    “织梦到仙家”，神妙之笔。松花江雾凇人间仙境，此境编织而成，言“素手”，无可非议。只是主体不确，又与七、八照应不得。为托住全篇，改成“殷勤天上手，织梦到人家”，此境天成，言“天上手”；此地天眷顾，言“殷勤”；由天而地，言“织梦到人家”。此乃“俱道适往，著手成春。如逢花开，如瞻岁新”（司空图语）之故也。（朱彦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