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生感怀
原 作
东升西落总归空,天淡云闲今古同。
贪欲人生思无尽,几多贫富雨烟中。
改 作
日升日落总归空,天上轮回一梦中。
不管人间多少路,抛开冷暖只朝东。
人生感叹装入四句话中亦足够。天地悠悠,白日轮回,尽管天大包藏,与我何干!我只在烟雨之中走过人生之路,别无所贪,别无所求。以此立题,其旨也明。然既以“白日”起兴,总要用他,不能一走即过。以一个意象完成全意境成浑然之笔最为难得。特别四句,贵为简洁明了,断不能拖泥带水,这个没用完又去用另外一个。这诗“东升西落”已然用他,“天淡云闲”又去用另外一个;“白日”便是白日,如何扯上“白云”?“贪欲人生”与“白日白云”缺少内在联系,“几多贫富”便成了无源之水,无本之木。“烟雨”向“人生”拈连亦难成一体。将“东升西落”改为“日升日落”,使其不生歧义;“天淡云闲今古同”改成“天上轮回一梦中”,只道白日轮回,人生如梦之意。前两句阐述道理,没有离开“白日”这一物象。让白日如梦,已然染上情绪色彩,变成意象了。“贪欲人生思无尽”脱离了既用物象,亦不能参与新建立的意象,便应剔去。以“不管人间多少路”代之。试想白日悠悠,我行我素,管他人间路几何!以此笔做转,转出道理,转出道路,没有离开已经拴好的一根线,这便所谓的内结构是也。最费力处是通过天上白云引出人间“道路”,“路”字一出,诗便成矣。此路即是天上路,也是人间路,更是心中路。“几多贫富雨烟中”改作“抛开冷暖只朝东”。天上白日哪管人间冷暖?只管从东而来。白日如此,我何以对!我心如日,日出日落,亦作亦息,抛开贫富冷暖,如此而已。(朱彦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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