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山无根石

原 作

记得来时根未空，生儿几度闹天宫。

女娲何日又秋雨，撒乱巫山十二峰。

改 作

此去人间根未空，几番风雨到心胸。

当时若作补天石，哪有莲花百丈峰。

诗可庄可谐，庄而不滑，谐而不妖方为正调。“根未空”，庄语；“生儿”，滑调，庄语变成滑调，一味诙谐所致。一块顽石，在《西游记》中蹦出石猴，后来大闹天宫，似可一用，但却因此，使“根未空”三字，庄不成庄，谐不成谐，几入妖途了。

诗可典可事，用典则贴切而不生涩，用事则真实而不虚诞。“女娲”为补天石设，可谓典出有处，“秋雨”因“石破天惊逗秋雨”而来，可谓事有其实。然“撒乱巫山十二峰”却将“无根石”置于生涩虚诞之地。由此，“女娲”、“秋雨”便贴不能贴，虚不能虚了。

还是脚踏实地为好。“此去人间根未空”，此“根”动用，扎根之意。“几番风雨到心胸”，以“心”应“根”，“风雨”应“人间”，不失拟人手法。虽无根，却身在人间，心系冷暖，不失造情手段。“当时若作补天石”虚转，虽有他用，却不离不弃，生于斯、爱于斯、终于斯，不失造意本色。“哪有莲花百丈峰”，实结，以“莲花”（千朵莲花山）回扣主题，使其落地生根：如无我，便无此百丈之巅，以成造境之笔。

    朱 彦 ：《诗词月刊》切磋栏目主持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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